
北城监狱。
大门打开,顾随之抱着个布包走了出来。
一亮黑色的轿车停在监狱大门外。
车门打开,保镖宋平示意顾随之上车。
天色太暗了,空气中飘着即将暴雨的气息。
顾随之上了车。
后座坐了个男人,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。
周身气势冷冽。
“久违了,顾随之。”他凌冽的眸转过来,带着股肃杀之意。
顾随之瑟缩了下,长睫垂敛。
他又道:“我本来很期待,你死在监狱里。”
蒋戾旬开了窗,点了支烟,“不过出来也好。”
他笑,否则他没办法解恨。
这女人三年前撞死了青栀,肇事逃逸却只坐了三年的牢。
如今出来了,他要让她知道,在监狱里的日子将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光。
车外暴雨倾泻。
黑色的轿车驶入蒋戾旬私人别墅车库。
顾随之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下了车,宋平替蒋戾旬撑伞。
而顾随之抱着包低头走在他身后,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。
蒋戾旬走到门口,转过身。
顾随之一时没反应过来,便被他推了一把,她踉跄的跌坐在了地上。
她的浑身都湿透了,饶是如此,积了水的地面还是让她哆嗦了一下。
她仰起头,对上蒋戾旬那双黑漆漆的眼睛。
“跪。”他薄唇轻启。
蒋戾旬这人向来不好相处,此刻他穿着黑色西装,站于台阶上。
顾随之毫不怀疑,他会要了她的命。
她抿紧唇,终于说了见到他后的第一句话,“蒋戾旬。”
她的嗓音有点哑,“我没撞人。”
蒋戾旬眼神一变,掀腿踹在她的心口上。
顾随之猝然摔倒,痛到蜷缩。
蒋戾旬蹲下来,拽住她的头发向后扯,顾随之被迫仰起头。
“我的眼睛不会骗我。”
他恶狠狠的出声。
顾随之太疼了,她颤着声道:“是她自己扑上来的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,脑袋就被蒋戾旬用力的掼在了地上。
“狡辩。”他眼里冒火。
蒋戾旬不管她,转身进了屋。
门被狠狠的关上。
蒋戾旬将自己关在了屋里。
定定的看着手机屏保。
是青栀穿着婚纱的照片。
她出事的那天早上,才去店里试了婚纱。
那天距离他们的婚期,只差三天。
他给她拍的这张穿婚纱的照片,是她在这世界上留给他最后的模样。
天蒙蒙亮。
顾随之还躺在地上。
蒋戾旬站在窗前,叫了宋平。
蒋戾旬道:“把她怀里的东西拿来。”
宋平依言去了。
顾随之早就恢复了清醒,可是不知道蒋戾旬踹坏了哪里,她动一下都疼痛难忍。
宋平来拿布包。
顾随之的眼里出现了惊惧,死死的将包护在怀里不松开。
蒋戾旬失了耐心,喝道:“抢。”
“不行!”东西被宋平拽走的那一刹那,顾随之撕心裂肺的喊出声。
宋平匆匆上楼。
将布包拆开后,有些诧异。
他看向蒋戾旬:“少爷,是骨灰盒。”
蒋戾旬手指轻敲桌面,冷笑了声,他还以为是什么呢。
这个骨灰盒还是他让人送去监狱里的,里面装着的,是顾随之母亲的骨灰。
蒋戾旬点了支烟,向外吹了一口白雾,眯着眼吩咐,“把她带进来。”
宋平出去的时候,蒋戾旬随之起身,进了客厅。
宋平将顾随之拽进来。
客厅里有一个巨大的水族箱,蒋戾旬就站在那边上。
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袍,黑色的软发搭下来,眼里有七分的阴郁。
而骨灰盒,就在他手里。
顾随之忍着满喉咙的血腥气,爬向蒋戾旬,向着他伸出手,“蒋戾旬,把骨灰盒给我。”
蒋戾旬问:“想要?”
顾随之点头,眼里带上殷切的期盼。
第2章 丢骨灰
那期盼落在蒋戾旬的眼里。
只想让他毁掉。
他将骨灰盒的锁扣打开。
顾随之瞳孔随之颤动。
蒋戾旬舔了下唇,将骨灰尽数的洒进了鱼缸。
十只呲着尖牙的鱼蜂拥而上。
水缸变得浑浊。
顾随之的眼前一片血红。
蒋戾旬将骨灰盒丢到她怀里,拍了拍鱼缸,转身便走。
顾随之不知道是怎么站起来的,她用尽全力的撞向鱼缸,玻璃应声而裂。
蒋戾旬脚步一顿。
顾随之握着片尖碎的玻璃冲向蒋戾旬。
他头未回,轻飘飘的道:“顾凯在少管所,说不定……”
他回身,玻璃尖尽在咫尺。
“他会死在那。”
顾随之握着玻璃片,尖端距离蒋戾旬的脸只有半厘米。
此刻他的脸上带着笑意,笑意里有十足的痛快。
她的手剧烈的颤抖。
蒋戾旬从兜里掏出手机,摁亮,递到她面前。
“顾随之,你还记得她么?”
“她是青栀,是我的新娘。”
“她就死在你的车前。”
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手心蜿蜒到手腕,她的脸色灰白,眼中布满红血丝。
蒋戾旬垂首,盯着她的眼睛,“你欠了她的命,就该还。”
蒋戾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。
顾随之回头,看着满地的狼藉。
她伸出手碰到地上的水,双手去拢,却什么也拢不到。
顾随之失声痛哭。
傍晚,蒋戾旬出门。
带上了顾随之。
车最后在一片人工开发出来的山上广场停下,这一路都是蜿蜒的柏油山道。
而广场,停了数十辆超跑。
车灯全开,将黑夜照的如白昼一样亮。
蒋戾旬一到,便有人迎了上来。
“副驾上的,拖下来。”
那人原本疑惑,探头望去,才发现蒋戾旬带了个女人。
蒋戾旬说拖,他便不敢请。
带顾随之下来的时候是真真正正用了力的。
“旬哥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蒋戾旬不耐烦道:“旗子。”
那人的眼中出现了惊惧。
他们这群人一向玩的很开,但是从未用活人做过旗子。
“赵赛呢,叫他过来开。”
“旬哥!”他刚喊一句,蒋戾旬便扫了他一眼,他便不敢再出声。
赵赛是个新人,第一次来环形赛道。
他们这个游戏叫撞旗。
一辆超跑在起点,一辆超跑在终点。
同时开跑,而旗子就在两条赛道最中间的位置上,那个位置是个弯,车头不转看不到旗,能看到旗的时候如果稍微迟疑半秒不停下来,就会压旗而过。
比赛要求,车头先碰旗的那方胜。
原本这些都没问题,但是问题是,这次的旗子是活人,起点的赵赛是新手,环形山路加深夜。
稍有不慎,这女人就会被两辆车撞成肉泥。
蒋戾旬已经上了车,引擎声启动,车身从顾随之的身旁擦过,驶向了终点。
而顾随之对这一切,一无所知。
她被车载到位置上,手里被塞了一面旗。
夜色浓黑,悬崖下刮上来的风卷着哭嚎声。
顾随之站在那里,脸被冷风吹的无知觉了。
没过多久,巨大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冲了过来。
顾随之扭头,看到地面上巨亮的灯光。
蒋戾旬双手紧握方向盘,到了转弯处。
他唇角掀起,一脚踩上了油门。
他永远忘不了青栀浑身是血的样子,永远忘不了永失挚爱的痛。
他反悔了,顾随之不配活着。
他要她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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